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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二章頭重腳輕根底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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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二章 頭重腳輕根底淺

有些頭重腳輕根底淺的羽隊長,跌跌撞撞來到士兵們跟前,他們都客氣站起來禮讓,他也客氣的讓他們坐下繼續吃,還要抓緊時間吃,讓一個兵倒了一碗羊肉湯,接過來往鼻子跟前一放,濃濃的膻氣味直沖鼻腔,令人發嘔。

野黃羊吃百草為生,是真正是百草之王,包括多種多樣的中草藥也是果腹的食物,膻氣味特別濃郁,不習慣這種膻氣味的軍人們,自然是消受不了。膻氣味不是不能取除,得要有多種多樣的佐料調味品加足了才能實現,而現在的條件,有一把鹽就已經是奢侈品了,還能有什麽其別的嗎?

口粗口壯的羽隊長蹙眉咧嘴難以接受,立刻想起來廚藝精湛的韓老六,後悔沒有帶他來,有他在不知道能不能解決問題,怨恨自己百密一疏,太年輕城府不深,許多事情考慮不到,顧此失彼策劃失衡,什麽時候才能穩重老練,從容不迫,此刻想來追悔莫及,默默地告誡自己下不為例,下一次就能考慮周全嗎?

知道狀況的戰士們目光炯炯看著他,就不能不喝了,目前的條件和處境,能有羊肉湯喝,已經是上天垂憐的恩賜了,還能祈求什麽?更何況還有身旁的軍人們在看他。

他們都知道腥味十足的羊肉湯,不合每個人口味,想看看隊長是不是也和他們一樣難以下咽?身為隊長的他,不用看就知道他們的心思。自己的表率作用就是無聲的命令,在眾目睽睽之下,還能沒有些自制力嗎?讓他們看扁了豈不是找到了口實?不過如此的領軍人物,還能揮斥方遒統軍嗎?

腥味十足的羊肉湯原汁原味,氣味不好聞,味道卻異常香美,他慢慢喝了幾口後,就有些能忍住膻氣味了,並且越來越喝出了響聲,喝的“呼呼嚕嚕”山響,把聚精會神蹙著眉頭的軍人們看的舒展了眉頭,還有些眼饞,沖動的陪著他喝起來了。

剛剛喝了一口後,並沒有隊長那種有滋有味的香美,似有些受騙上當的感覺,不想喝卻不敢不喝。隊長就坐在身旁,如果他問起來怎麽不喝?如何回答?會給他留下怎麽樣的影響?

如果連這點苦都不能堅持的話,以後排遣什麽任務的時候,現在點點滴滴,一舉一動的表現就會記在隊長的腦海中,成為永遠都抹不去的裏程碑,成為他的心病,就會失去許多機會。誰沒有表現欲?誰不想有在領導面前表現的動機?誰不想在領導面前留下好影響?

一個有理想有追求的正常人,絕不會在領導面前失去表現的機會,更不想讓頂頭上司把自己的缺點當成把柄抓成為死穴,所有,端起碗喝湯的士兵們,同樣學著他的架勢,假裝出來喝的有滋有味,風生水起,就像在喝王母娘娘的瑤池瓊漿,無比享受。

羽隊長雖說在喝湯,職責和習慣所在,自然就會用眼角的餘光和不經意的舉動,觀察每個人的一舉一動中。風餐露宿的生活,相對於每一個人都是極大地挑戰,尤其在目前狀況下,能吃能喝才能活下去,挑三揀四寵慣自己,不能強迫自己去適應環境,剩下的路如何走下去?

看到士兵們從一開始的難為情,到後來學著他的樣子,心裏就偷著樂。多年的軍旅生涯,帶過的兵成百上千,什麽樣的兵沒有見過?每個人有什麽樣的情緒變化,能逃得過他的賊眼嗎?

不然的話,憑什麽能了解一個兵?激勵引導他們挖掘潛能,勇往直前呢?作為最基層的帶兵人,士兵們的喜怒哀樂就是晴雨表,不了解他們的一切,不處理好日常生活中方方面面的糾葛,憑什麽能把他們團結在自己周圍像鐵板一塊?讓他們奮不顧身為祖國為人民去奉獻?去拼搏?甚至獻出生命……

喝了兩碗湯後,空空如也的肚子立刻就像裝滿了山珍海味,隱隱戰栗的肌肉舒緩了不再戰栗,呼吸也平穩了下來,隨之而來的卻是疲憊和困乏,就好像渾身的骨頭就要散架了似的,感覺到坐在雪地裏,就像坐在溫馨舒適的沙發裏一樣愜意,不想動彈一絲一毫。

怒嚎的風,好似貝多芬的圓舞曲越來越擲地有聲,有一種翩翩起舞的沖動,如果能閉上眼小小憩一會打個盹,那可就太享受了,殘暴的暴風雪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。

滿腦子幻想著的他靈魂出竅,一時間真的有些飄飄然了,把手中的碗放下後,雙手抱住後腦勺,長長地出了一口氣,身子隨著出氣款款倒下了,身子下面的積雪經不住擠壓,紛紛被壓縮避讓,形成了嚴絲合縫的凹槽,再往下一點就“塵埃落定”了。

“隊長——拉呀——” 吆喝聲從懸崖下發出來,他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,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,頃刻間回歸現實“返回人間” ,顧不上拍打身上的雪沫就往車上跑,腿腳顯得有力多了……

從狼群中沖出來的劉征,顯得豪氣十足,仿佛過五關斬六將的關雲長,所到之處威震寰宇,楊威立腕,睥睨天下,誰與爭鋒?他馬不停蹄加大油門,在風雪中疾馳。

他此刻的心境與來時大相徑庭,截然相反,車上拉著弟兄們的救命食物,懷裏揣著隊長十萬火急的特別命令,能不能盡早完成任務,關系著整個車隊和那些遇難戰友們的命運,其中的分量和內涵,作為軍中之母班長的他,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。

當兵已經到了服役期滿的他,隨時隨地都有脫下軍裝,覆原回家走人的可能。需要和離去,有著方方面面的元素。首要的元素自然是要看表現和能力,能不能適應部隊建設發展的需要。

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,新老交替是為了保持部隊旺盛戰鬥力的重要舉措,每個軍人從當兵的那一天起就知道,穿上軍裝就意味著脫下軍裝的開始,至於是哪一天脫下軍裝,就在這段時間裏的一言一行決定著遲早,決定著一生,懦夫和將軍也在其中誕生。

劉征在羽隊長還沒有到這個車隊的時候,雖說已經是一名老兵班長了,卻從來沒有體驗過像書本裏面和電影上那樣的軍人赴湯蹈海,出生入死的壯烈場面和英雄氣概,總以為沒有硝煙和流血的戰爭,軍人的價值和付出就沒有體現的機會,更沒有用武之地,想把一腔熱血獻給祖國都找不到機會。

沒想到羽隊長到來,徹底改變了已經做好準備覆員回家的心態,短短的時間裏所完成的任務,其中經歷的兇險和磨難,還有帶來的榮譽和成就感,才真正體會到了軍人的付出和犧牲,不僅僅在硝煙彌漫,血肉橫飛的戰場上。

沒有了炮火硝煙,沒有了槍林彈雨,更不會有攻城略地的軍人,為了建設強大的國防,抵禦外敵入侵的同時,還擔負著搶險救災,救民與水火之中的突發事件。天災無情人有情,在強大的大自然面前,人類的抵抗和防禦微不足道,一場毀滅性的災害,要比一場戰爭帶來的損失更為強烈。

唐山大地震慘絕人寰,幾十萬人的生命頃刻間消失了;長江黃河禍患無窮,潰壩的洪水肆孽,讓多少人流離失所,無家可歸,自古如此,還有……在災難面前瑟瑟發抖的災民們,如果沒有及時的救助和援手,多少人就會在絕望中束手待斃,人世間的悲劇,就會有更多的淒慘和哀嚎。

軍隊的機動性靈活性,規模型,是任何力量都不能比擬的。發生在世界各地的任何災難,都會有軍人的身影出現在災難最前沿。他們在流血,他們在犧牲,他們在奉獻,為活不下去的災民們築起一道道血肉之墻,讓絕望中的災民們看到活下去的希望,在厄運之中有了依靠,體現著軍人高尚的付出和犧牲。

劉征的書生氣息濃郁,極富涵養,脾氣性格內斂平和,不與人爭執什麽。愛讀書,知道的天文地理,風土人情,世界萬物自然就不會少,有機會和羽隊長暢談起來,也是知音難覓,棋逢對手將遇良才,彼此之間惺惺惜惺惺,是羽隊長眼中的文化人。

由於機緣和各種因素,他沒有機會到大學裏去深造,陰差陽錯來到了軍營,真可謂無心插柳。按他的脾氣性格,做個學者是最貼切不過了,軍人對他來說就有一種牽強附會的意境。

軍隊血腥的性質不是做學問,更不是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,為了國家利益為重,完成祖國賦予的使命,以排山倒海的氣勢出現在任何需要的地方,用血肉之軀完成任務,展現國家力量,不惜付出生命而絕不退縮,才是軍人本色。

劉征從軍後,除了文化程度高人一籌外,其別的各項軍事技能都沒有什麽建樹,就是開汽車,也和他做人一樣不溫不火。說他開車技術好,也是因為車開得時間長了熟能生巧,媳婦熬成婆,自然會水到渠成,不像羽隊長和黑子那樣的高手,從一開始接觸汽車到現在,一直是技壓群芳,名列前茅,無論走到哪裏,僅僅憑技術一項,就能使周圍的同行折服。

各項技能不能領先於別人的他,絕不可能有更多獲得單獨執行任務,展現自我的機會,只能跟著大部隊行進的群體中人雲亦雲,完成著每個人都能完成的任務,沒有鶴立雞群的與眾不同。

像今天這樣獨自一個千裏走單騎,行駛在危機四伏的狼群中,風雪中,在他的當兵生涯中,可以說是絕無僅的處女行,也是最讓他感到自豪的一次,能不竭盡全力嗎?

此時的汽車速度可比白天時快多了,盡管風雪彌漫,汽車燈光僅僅能照亮模糊不清的車轍,他依然無懼無畏表現著神勇,是因為隊長的叮囑和百十號弟兄們的期盼,都在飛速前進的車輪上寄托著,他知道其中蘊含的分量。

好在這裏不是車水馬龍的公路,用不著擔心除了車轍以外還能有什麽狀況出現,除非會突然跳出兇神惡煞的魔鬼,這樣的想法不是沒有,而是不由自主在亂想,擔心無處不在。

“轟隆隆”一聲炸雷從天際傳來,似有些驚雷滾滾的感覺,劉征的副手周傑倫驚嚇不輕,在坐墊上打了個寒顫,驚恐的說道:“班長,暴風雪裏怎麽會打雷?”

“呃……這有什麽奇怪的?別忘了現在是什麽季節?我們家鄉已經是稻花飄香了,自然就會有春雷滾滾,這是自然現象,用不著大驚小怪。”

“可是——”周傑倫想了想說:“這個打雷聲有些不一樣,好像不是從天上傳來,而是從地下傳來的,不會是地震吧?”

“地震——”劉征頭也不回的說:“怎麽會是地震?這是爆炸聲,不是天上傳來的雷聲,很可能是隊長帶領弟兄們和狼群在拼打的放炮聲。”

“呃——放炮聲就能把狼群擊退嗎?”

“哦——這個,我想會吧?我們現在離開車隊差不多十幾公裏路了,還能聽到爆炸聲,說明爆炸的威力不小。嗯——我想隊長是想用爆炸聲把狼群嚇退,並不是想消滅狼群。”

“嗯——狼群有什麽好可惜的?”周傑倫不知輕重的說:“哼哼,一聲令下,弟兄們幾十把沖鋒槍一頓掃射,不但把狼群消滅了,也能讓弟兄們過過槍隱,隊長也考慮的太多了。”

“呵呵——所以你當不了隊長。身為隊長,就要高瞻遠矚,考慮的事情是方方面面,就我們目前的處境而言,哪有打狼群的功夫?能讓大家有吃有喝就夠了。”

“咦,”周傑倫突然間想起來什麽,心神不寧的說:“班長,隊長給三排長的命令中說找到了回家的路,是是,是啥意思?是不是我們已經迷路了?”

“哦……”劉征吃驚的說:“我覺得也是,要不然怎麽會哪麽說?哎呦呦,如果我們回不去,就成了那些陌生戰友們的下場了,會凍死在這裏,太可怕了。”

“可不是嗎?想想隊長可真不容易,迷路的實情不敢告訴大家,只有他一個人承受著整個車隊的命運。怪不得今天他脾氣那麽壞,敢把杜一波那樣目中無人的高幹子弟大頭兵踢翻在地,以前可沒見過他如此失去理智,行為出格的不可理喻啊?”

“就是。”劉征用手擦了擦風擋玻璃上的霧氣,若有所思的說:“隊長從來不當著別人面訓人,即使發生了交通事故,打架鬥毆的惡性事件,都給每個人維護著尊嚴,不大喊大叫讓人下不來臺,沒想到今天對杜一波卻大打出手,看那個架勢,如果他再犟嘴的話,還會采取更嚴厲的手段,說不定會掏槍。”

“完全有可能。哼——不過,對付杜一波那樣的大頭兵,只有隊長敢出手。記得隊長剛來車隊的時候,杜一波整天價端著軍長兒子的派頭,不把隊長往眼睛裏轄,牛逼轟轟連早操都不出。呵呵——三排長也是個人物,敢把他連同床鋪一道扔到院子裏不要他了,氣急敗壞,氣勢洶洶的杜一波跑到隊長跟前還想耍威風,隊長卻不溫不火,笑嘻嘻讓他脫軍裝走人,連兵都當不成了,他的威風一下子就像氣球給戳破沒有脾氣了,哈哈哈……想起來真解氣。”

“可不是嗎?隊長也夠絕的,軍長的兒子誰敢惹?前面調走的兩任隊長,恨不得把他當成神仙供著,巴結都來不及,羽隊長卻不理那個茬。軍長是你爹而不是你,你既然是一個兵,就得當一個合格的兵,像個兵樣,否則就走人,想想一般人做不到啊……”

一陣雪霧吹來,燈光裏一片白茫茫,什麽都看不見了。劉征擡起油門減速,等到能看清楚的時候,燈光裏卻看不見車轍了,他不慌不忙向右修正了一下方向盤,不多時,車轍又重新出現在燈光裏,他知道強風吹來,會把汽車吹離車轍,這是實踐中的經驗之談,心中有數。

周傑倫看到汽車又恢覆到車轍裏,並沒有引起他的恐慌,意猶未盡的說:“嗯嗯,在羽隊長手下當兵,真正地能體會到一視同仁,人人平等,相互尊重的味道。他來自農村,憑著一身正氣和傲氣,敢作敢為敢擔當,把車隊的風氣整理的寬松活潑,讓每個人都有表現才能的機會,讓人心服口服啊。”

“可不是嗎?不服不行呀?哎呦呦——就憑今天能從這樣的天氣裏找到回家的路,又與狼共舞從狼嘴裏掏食,這樣的壯舉令人振奮,也只有他才能做得到,我們這些沒有見過世面的人想都不敢想,真正是令人佩服。”

“咦——班長,迷路的事,要是讓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弟兄們知道了,會不會炸了窩?嚇瘋他們呀?僅僅一道不吃飯的命令,就讓許多人膽寒心顫,承受不了的杜一波才和隊長正面沖突,真正是危機面前人人自危呀?”

“廢話,一個正常人誰不害怕危機?不吃飯就要死人,哪個人不怕?迷路了就是死路一條,誰能談笑面對?鎮定自若?害怕是一個人的正常反應,知道了害怕,才能規避害怕,才能找到不害怕的辦法直面現實。唉——百般無奈的隊長走投無路,只能去和狼群決鬥,就是為了不害怕。”

“哎呦呦——想想就像做夢一樣,真真假假難以分辨。現在好了,路也找到了,吃的也有了,再再,再不會害怕了吧?” 周傑倫放心地說。

“同志——”劉征搖了搖頭說:“隊長的命令中不是說,要把那些遇難戰友們的汽車爬拖回去嘛?哪哪,哪是個怎麽個爬拖法呀?我們都沒有經歷過,不知道三排長會不會?”

“哦——這個不用擔心。你別忘了三排長是和隊長一起闖過高原無人區的功臣,他可是受到隊長真傳的嫡系之人,學到的本事不在少數,怎麽會不知道爬拖?”

“嗯嗯,說的也是。啊呵……”劉征打了個哈欠,伸了個懶腰,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說:“唉,能和隊長一起生活,就能學到許多的學問和本事。尤其隊長的為人處事,更是光明磊落,坦坦蕩蕩,每一天都精神飽滿,面對著一切挑戰無懼無畏。”

“可不是嗎?可可,我們能學到隊長的多少東西?他那些層出不窮的怪招眼花繚亂,根本就看不懂嘛?就今天而言,他是怎麽找到了回家的路?我到現在都摸不著果子想不明白。嘖嘖嘖,看看這茫茫雪海,十裏百裏到處都一樣,沒有一點和別的地方有什麽不同的地方,他怎麽就……”

“唔……這就叫時勢造英雄,不在其位不謀其政,你如果坐在他的位子上身臨其境,責任和勇氣就會自然而然逼迫你想出辦法來。”

“且且——哪也不一定。哪哪,我們遇到的陌生車隊裏頭,難道就沒有隊長嗎?哪個隊長怎麽不能像我們的隊長一樣,想出解救噩運的辦法呢?硬生生把車隊滯留在絕境,沒有生還的餘地聽天由命?”

“你——你這不是擡杠嗎?咦,快快,快看,快看,前面有亮光,是不是我們的車來了?”

“啊呵哈——看到了,看到了,呵呵,一定是我們的車。現在是深更半夜,除了我們還在拼命,哪裏還有汽車跑到這裏來送死?”

“呵呵,就是,就是。哼哼,記住了,我們可千萬不能慌慌張張把隊長的命令傳達錯了,再把我們車上的羊肉移到他們車上,千千萬萬記住了?”

“記住了,我我,我們是幹什麽吃的?能把隊長的命令傳達錯嗎?羊肉拉不回去,讓弟兄們吃什麽?”周傑倫肯定的說。

劉征的汽車還沒有跑上兩個小時,就遇到了緊跟著他的第二輛車,把隊長的命令以及黃羊肉轉交給後,和來車同時掉頭背道而馳,駛向了不同的方向,他的目的地,就是那兩個聳立在茫茫雪海中獨一無二的油桶……

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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